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浏览我把心遗忘在了云南
和良多到云南旅游的游客一样, 外出旅行是为了缓解压力,愉快心情和赏识异域风景的。曾经连续熬夜的工作,各种业务会,经理会,商务会,博览会,各种销售报表,用度统计,推广预算等等……真觉得整个人再这样下去将会随时倒下而且再也无法起来。
终于在Rona的邀请下我动了心, 并决定放下一切去找她一同游云南。Rona是我的最为志同志合的游伴, 我们曾经徒步游历了良多国家和城市,并且深知彼此的兴趣和爱好,所以一经她的邀请我便同意了,但愿这次旅行可以令我放松心情并舒缓紧张。
但云南旅行最初两天里我曾经很绝望。第一日是在昆明渡过的,这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感动我,都市的糊口布满着各种诱惑,人们为了各自的糊口而奔波忙碌着。第二日在大理,我们包了一辆车游览了周边的喜州白族民居、蝴蝶泉、天龙洞、洱海。这些极具贸易目的游览项目已经失去了它们应有的天然天造之美,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人造景观,连溶洞内也装饰了七彩霓虹,摆上了刘亦菲版仙人姐姐的雕像。蝴蝶本该是相爱男女的锦绣化身,可是纪念品摊位摆放的无数蝴蝶标本着实令我诧异。这些可怜的象征着爱情的生灵就这样连同感天动地的爱情一起被猎杀,被制作成了商贩竞相叫卖的纪念品。或许寻找心灵被流放的轻松根本就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第三日还是在大理渡过的,所不同的是我们徒步走了14公里的苍山玉带路,固然终极是以极度的疲惫结束,但是一路走来风景非常奇丽,青翠的苍山也为我们留下了良多疲劳之后的喜悦。 身体的疲惫痛苦悲伤所带来的是精神上的放松和愉悦, 或许恰是这次的热身使我们布满了自信地选择了隔日由丽江出发的梅里朝圣六日行。
去往梅里雪山是有两条线路可以选择的, 明永冰川四日或者雨崩朝圣六日。而终极选择雨崩的原因是由于Rona听到过的一句话“不去天堂就去雨崩”。我知道她的体力是可以承受的,我也可以坚持,更主要的原因是我们想一起一同去感悟这次不同平常的行程。事实证实我们这一时兴起计划外的选择是对的,更是值得的。
Simon――熟悉他是一个最为枢纽的偶合。Rona和我最初只是想到丽江古镇的国际青年旅社查找一个可以拼队出发去香格里拉的机会。却不想前台当即说明天恰好有一队出发去梅里雪山,并且帮我们联系了领队。Simon泛起在我们眼前时,身着灰蓝色的夹克、牛仔裤、户外徒步鞋。他的头发略微卷曲,四六分梳着,表情温顺儒雅,微微向我们点头示意,并邀请我们进院坐下详谈。他略带羞怯地给我们讲解着明永四日的行程铺排,但是当我们问及雨崩六日的行程时,他显然高兴了起来,双眼闪烁着激动的毫光,心花怒放的为我们讲述着雨崩行程的经典之处, 进而先容他以往的自虐徒步经历, 语速也由慢转快,并不断排遣我们的疑虑。 也许是出于对天堂的向往,也许是对他的眼中毫光的信任,我们好像没有做出过多的考虑就签了雨崩六日的合同。 当时已经是近晚上11点了,景观照明将整个古镇点亮,Simon的背影消失在中秋的月夜里,消失在街灯掩映的石板路上。或许他还不知道接下来的六天里将带给我和Rona怎样的打动。
四方街,是参加俱乐部行程的队员集合的场所,向导小薇很轻易的就辨别出了我和Rona是他的团队的队员。但我仍是当真的确认了一下,“雨崩六日?”向导笑了笑:“是呀,我们走吧。” 好像我们的身份早在他的眼中得到了解读。他较黑的肤色和纤瘦的体形以及专业的装备都显示出他本身等于一个户外运动者,究竟在高原从事户外运动是很轻易被晒黑的。但是他的眼神是精神奕奕的,毫无隔阂地闪亮着,好像像是一扇敞开的窗一般,清澈而透明。这种眼神毫不是一个追逐红尘名利的人所能拥有的。 我猜他的春秋一定非常小,于是略有怀疑是否该把自己的安全交给这样一个男孩子,但是很快我便打消了这个动机,由于我看到有队友手中拿着登山丈,想到他们先拿到就有的用时就略感不安的问到“哦,途中还会用到登山丈么?” “这些是俱乐部配的,一会儿会放在车上,谁有需要就由谁来使用。”显然,他读懂了我题目背后真正的心思。我这才又打量了一下这个看似年青的向导的背影。 他的步伐坚毅而自信,时刻关注着队友的方向,我们又重新拾回了对他的信任与依靠。
虎跳峡,全长18公里,分为上虎跳,中虎跳和下虎跳。 传说有一只老虎曾经跃上江心的虎跳石跳到了金沙江的对岸,因此这里得名虎跳峡。这三个峡口都有巨石在江心鹄立,使得本已湍急的水流拍击着巨石,摔得四分五裂,巨大的水花冲向空中,又重重砸向奔涌的水流,形成了新的漩涡。 这巨大的冲击力带来了彭湃的奔流和拍击声,响彻整个峡谷。本来温柔的水此时是如斯的布满气力和勇气, 我不由得驻足,发起呆来,心中感慨感染到的是那份气力, 是那份彭湃。 想到长江漂流队牺牲了三个队员的生命才得以征服虎跳峡,既对他们的勇气布满了崇敬,又对这天然异景布满了敬畏,这是怎样的气力怎样的勇气……不知不觉中我已呆坐在岸边巨石上良久了。 或许是这些奇异的想法主意也或许是天然给我的气力与打动,当我们回撤时我竟然轻松地爬在了其他人的前面,不知不觉中,紧随Rona到了岸边的山顶。 平时爬楼梯都会喘个不停,现在却可以在返程的2.5公里轻松的领先队友二十分钟。
奔子栏,是金沙江边傍山而建的小镇,是提供过往车辆和游客休息和补给的地方,分布在长约2公里的国道两侧,临路的屋子都是农家超市、客栈、餐馆和旅游纪念品店,整条街看上去并不繁华。到达奔子栏时已是晚上8点多了,金沙江悄悄的在山谷中流淌着,一轮满月挂在天空, 照着两岸的山峰,也照着流淌的江水。 尽管在漆黑的夜色里,但是面前的景色却并不是单一的黑, 每一样天然界的天造之物都有着自己的轮廓和颜色, 有远有近,有高有低,有浅有深,有明有暗,皎洁的月光柔和地洒向江水, 江水将月光给予了两岸的山峰, 山峰又将自己的影子吻在了江面。 月因有水而更加明亮,山因有月而更加伟岸,水因有山而更加锦绣, 他们就这样悄悄的默默的相互配合着,呈现着一份温柔宁静的锦绣。我悄悄的伸出了双臂,用双手去感慨感染这份温柔,去捕获这份安谧,一缕清风微微穿过指缝。带着湿润带着草香,穿过了我的发丝。这份锦绣非任何相机所能收存,而我已经将它永远铭刻在心,回忆中还会有宁静有温柔有撩动发丝的清风。
飞来寺,是建在山顶紧邻公路的小镇,除了香台和白塔以及供人们站立观景的一处平地,公路的另一侧没有任何建筑。向下则是山体斜坡,与其他山脉相接环绕出一处广阔的深约千米的盆地,站在观景台上,盆地内的一切景观尽收眼底,还可以遥望对面的梅里雪山。大朵大朵的云在山峰间环绕,时而从山顶漂移过来时而聚拢于盆地之上,时而又轻巧散去,仿佛就在这红尘之上,天堂也不再遥远。这里是观看梅里雪山全貌的最佳位置,所有的山峰都会一览无余,因此这里也是祭奠卡瓦格博(藏族对梅里雪山的称呼)的地方,每年都有无数藏传佛教的信徒前来这里朝拜他们心中的神山。卡瓦格博不仅仅是一座山,他是一座神山,他接受信众的朝拜,他卵翼着所有相信神迹的信徒,他给予心灵孤寂无助的人以慰籍。祭奠的烟火如丝般缥缈着,带着人们的祈祷与夸姣愿望升腾着。飞来寺的林间白塔,飞来寺的五彩经幡,飞来寺的缥缈香烟,飞来寺的一切都是为了卡瓦格博而存在着并守候着。它是为走进雪山的人提供补给与休憩的场所,它是为雪山回来的人提供追思回忆的场所。
首次到达飞来寺是正午,属午餐补给的短暂停留,队员们赏识的是满目的锦绣。而再度相遇则是撤出雨崩确当晚,带着对神山的尊敬和留恋我们越日早早就起床看日照金山,但是天公不作美,云团太厚没有能够看到。可是队员们都不愿离去,继承守候着并且期待着奇迹可以泛起,哪怕是转瞬也好,只期望可以最后再一睹神山尊容。就这样一直守候到天空彻底放亮,接近集合时间,大家才不得不抛却。飞来寺留给我的就像是隔壁客栈的店名“梅里旧事”一般,开启了一扇不能封闭的回忆之门,就这样带着夜不成寐的失踪我离开了它。
骡子,这是一个奇妙的物种, 它们是马和驴子的杂交品种,因此他们有着这两种动物的共同上风,忍辱负重,任劳任怨,极具登山耐力。 西当温泉的山脚下便有一个骡队,由游客进行抽签,抽中的号码对应着不同的农户的骡子,这样就有了公平性,农户们无法挑选身材瘦小的游客, 游客也无法拒绝体形瘦弱的骡子。我没有去抽签,只是随手拈取了最后的那一张纸条,打开后看到数字39。马队长(就是骡队队长)大喊一声: “谁家的骡子?” 一个秀气的藏族女孩轻快的允许着,让我稍等,她要去牵骡子。待她返回时我看到了一匹身材矮小的棕褐色皮毛的小骡子被她牵了过来。这是一匹小骡子,不到4岁,上岗不到半年,仍是一个“童工”。其他的骡子都已经10岁上下,比较年青的也有8岁了,且个个高大犹如马儿一般。我不禁心生怜悯,它偏巧要驮我这样一个并不苗条的游客也是其实不走运。Rona只顾在一旁喊道“虐待动物”,引得大家一片笑声。那舒适的藏族女孩就是马夫,有着一头垂顺的长发,上身穿戴墨蓝和果绿相间的运动服,下身穿戴一条浅蓝的牛仔裤,双脚蹬一双白色帆布运动鞋。全身上下都是如斯的干净整齐,跟本看不出她与骡子能有什么瓜葛,与其说是马夫,我倒宁愿相信她是一个放假在家的学生。她的步伐显得有些吃力,而我的登山包在她的背上又增添了一份负重。我很不忍看着她如斯辛劳,便对她说我不介意背着包骑在骡子身上,而且我会照样付给她帮我背包的钱,一分都不会少。但她的回答令我大吃一惊:“不用了,我们舍不得让骡子再驮包包了。” 我真的不知作何答复了。骡子驮着我,她驮着包,大家并排向山上走去。
丫口,实际上就是这12公里上坡山路的终点,丫口的山道两侧挂满了五彩的经幡,使得每一个通过的人都有一种经受浸礼的圣洁之感。自丫口开始再走6公里下坡就可以到达雨崩上村了, 那里也是我们休息的客栈的位置。 领队小薇把我们逐一交待给了骡子和马夫之后,便商定好大家一起在丫口碰头。此时他已经脱下了白色的外套,只穿一件玄色长袖针织衫,圆领口下的开个口装饰了两颗扣子,并且有一些民族图案围绕左右。 身后背着他的黑红相间的登山包。 他将墨镜洒脱地从头顶拉下,然后就卖着坚定的步伐一路上山去了,再碰到他的时候是在第一个休息站,他确认了人数后就对大家说他要启程了,会在丫口等我们。小薇额前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润湿,好似者哩润饰了一般的亮泽,但是他的双眼依然呈现着奕奕的神采,和坚毅的自信,好像涓滴没有任何对艰辛的恐惊, 没有任何对难题的犹豫, 没有任何对安逸的留恋, 更没有任何对劳碌的疲倦。 有人提出换他来骑一程骡子,但是他善意地拒绝了,只说“我会比骡子还快”。 仍旧是他的那一双可以读懂一切心思的眼睛,和那闪烁其中的神采使我们不得不相信他就是这山中之灵,他可以带领大家征服一切难题。领队的确走得比骡子还要快,当我们纷纷到达丫口休息时,他已经重新穿回了那件白色外套,看来已经休息好一会儿了。
徒步者之家,这是一座依山而建的两层木屋,就在这下山的一条支路的尽头,从丫口一路下行就可以顺利到达。山坡陡直,除了这条山路,其他三个方向都没有任何路径可以通往木屋,因此就像镶嵌在山腰处一般。 一楼有一个露台,摆放着两个大树墩作桌子,几个小树墩作凳子,在这里,背包客们可以略坐,品茶,观赏雪山,谈论行程。几乎所有的客房都是面向雪山开窗的,推开窗便可见白皑皑的雪山以及环绕其间的缕缕白云。这里是观赏雪山的极佳位置,雪山的缅茨母(神女峰)和五冠峰在阳光下银妆闪耀,分外锦绣。山脚下的雨崩下村也可以由此俯瞰一览无余。
我和Rona的房间就在一层露台一侧。房间内陈列简朴,切当点说就是,推开木门后可见两张单人木床左右靠墙分摆着,中间是一个40cm见方的小木台,供游客摆放水杯等简朴用品,登山包则只能放在床尾地上。 门内有一个木栓作插销,没有锁, 窗也由木栓插住。这是一个无需闭户的地方,游客出入就将随身物品留在屋内,没有人会去担心偷盗一类的事情。 房间内独一的电器是一盏需要用手拧松来开关的电灯泡。 这是一个纯朴原始的地方,一切现代化的东西在这里都毫无用处, 没有电脑, 没有电源, 没有开关, 没有手机信号, 没有电视信号, 没有公用电话, 没有人流的嘈杂, 没有汽车的轰鸣, 一切现代糊口中的诱惑在这里都失去了它的颜色, 取而代之的是至真至纯、 无欲无求的归属感。
用餐区在一层,里外两间,外间摆着三张木桌,每张桌子附近摆了一些木凳。 内间的靠窗一侧同样摆放了三张木桌,而另一侧是开放型厨房,两张长条桌,一张摆放当日可以提供的蔬菜和牛肉, 另一张用以摆放调味品和餐具或者一些做好的半成品。 而厨师则会一边往灶里添加木柴,一边热火朝天地炒菜,场景甚为热火。 游客可以站在未加工区的长条桌前看菜点菜,然后再目睹厨师们一步步加工成熟,熊熊的炉火比房间内的灯泡还要明亮,照得满屋暖意,烤得满屋菜香。
餐后我拎了一壶茶和几个队友走到了露台边的圆木桌边,一边赏识月色下的雪山一边泛论着对雨崩的感慨感染。夜晚的雨崩是如斯的安谧,以至于我们都不愿高声说话来打搅这里的一草一木。月亮是如斯的贴近,好像触手可及,皎洁的月光洒在我们身上,好像连我们也圣洁起来。雪山峰顶的皑皑白雪将月光反射到低处的山峰,所有的轮廓都是那么的清楚,都是那么的层次分明。夜深了,我毫无睡意,在露台边凭栏而立。天空中一轮朗月,丝丝缕缕的薄云飘过神女峰和五冠峰顶,山脚下有清泉流过的潺潺水声, 空气中弥漫着高原草甸的青草气味, 耳边还会偶然传来骡子挂铃的叮当声。 这是一个可以让人忘却一切世俗的地方,时间在这里放慢了流逝的速度,它使我相信红尘之上也有天堂, 红尘之上也有烟火人间。
冰湖,就是冰川雪融后形成的高原湖泊, 位于神女峰脚下。由徒步者之家来回需要步行28公里。
先行到达的是雨崩上村,这里海拔3300米。途中经由雨崩小学,门前两侧刷着大红色的字, 一边是“卡瓦格博 雨崩小学”,另一边是“忠于党的教育事业”。 小薇边走边向我们先容着这所小学的故事:小学里有九个孩子,前提很差, 孩子们缺少课外书和衣物用品。上一次他背了25公斤的书进山给孩子们,但是还不够,孩子们需要看更多的书。一到三年级只有两个教师,都是志愿者, 来这里是义务教授教养的,而且还要拿出自己的钱维持学校的运转。 小薇看到有队友在校门前拍照,便一边放慢脚步一边继承讲述:这里的老师不但要教授教养还要照顾孩子们的糊口,以前的老师大概都是来后半年甚至更短的时间就由于受不了这里的清贫而提前离开了。 现在的这个老师已经来了大概有半年多的时间了, 假如你看到他就可以问他“你什么时候会走?” 他会始终如一的回答“等我的钱都用光了就走。”
小薇的叙述很平静,但是却感动了每一个听故事的人。我们是这所学校的过客,旅程结束每个人都会回到他们的世界里, 不管是世俗纷扰仍是名利追逐,面临各种现代糊口的诱惑又有谁可以放得下所有的欲望来这里忍耐清贫倾情奉献呢? 小薇突然很骄傲的说自己是排名第12位的志愿教师,有望来这里执教,至少是挂了名排了队的,但是可惜自己的文凭目前还不够高,至少大专以上才配来教育孩子们。 就在这时,教室里传来了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小薇停下了脚步,悄悄地听着, 眼神中流露出知足与欣慰。 他说孩子们的读书声很悦耳,发音还算尺度。此后的日子里他也多次提起这所学校,多次复述现任老师那句话,多次讲起他的候补名次,每次他的语调都会由平静转为激动和骄傲。行程结束时我们才知道我们这一队是他带的最后一队,小薇将结束已经从事两年的工作,走进师范大学的校门,主修的专业则是语文定向教育。
穿过雨崩村后就到了一片高原草甸,像是一张翠绿色的地毯铺展开来,直至两边的山脚下。 牦牛悠闲地卧倒在草甸上,几头玄色的香猪互相追逐,欢快跑闹。 一座白塔和几处玛尼堆坐落在我们的必经之路旁,显示我们已经离开了雨崩村的范围。
接下来穿过一片矮树林后,便可见由一排圆木拼接组成的小桥横跨于溪流之上。溪水潺潺, 水中充满被冲洗得白亮圆润的大大小小的石头。跨过小溪就来到了小薇描述的最难的一段行程--长达六公里且多处达到60度的险坡。 路上不时可见横卧在地上的粗达一米的树干,长满青苔,慢慢腐朽。 原始森林的生态并没有被破坏, 所谓走的多了便成了路, 裸露的树根根须就是上山的蹊径, 山泉冲洗出的碎石当作蹬脚石, 更有垂落的树藤当作登山绳子。原始森林的树木高大蔽日,在这里爬山不用担心晒伤但是却要担心滚落山坡回到出发点。 或许是这些锦绣的原生态植物和景观给了我更多的气力,我再次领先于其它的队员,但是可惜的是,好像超越Rona始终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爬到三分之二处时有一小块缓坡,小薇看到我和Rona在四处搜寻可以用作登山丈的树枝,就趁其他队员靠着倒下的树干休息时,用他的卡瓦刀给我们砍了两节干枯的竹竿。有了这根竹竿确实可以省力良多,它陪我们一同跋山涉水,一同走出了梅里。
到达山顶后到处可见飘摇的五彩经幡,山顶的空间并不大,委曲够拍照和伫足小作休息。由山顶便可见神女峰及神女峰脚下的冰川了,冰川下有一个雪崩落雪堆积而成的金字塔形白色雪锥。小薇说雪锥下就是冰湖了,但是冰湖前还有一座山挡着,只有爬到山顶才可以见到冰湖。 我遥望了一下,接下来要下山,穿过一片森林, 走过一片荆棘地,再爬上一座小山便可到达,想到一路上可以看到更多的风景就格外的高兴,没做过多的停留就赶紧继承上路开始下山了,一路上不停地鼓励自己一定可以击败难题去亲眼目睹这锦绣的天堂景观。
下山的路并没有上山那么长,不一会儿就到了山下,开始穿越一片原始森林。这片森林与上山时的森林不同,有着多种多样的颜色, 树叶有深绿色、浅黄色、澄红色, 树干有灰白色、深褐色、青绿色, 地面则是好似橡皮泥一般松软却不会沾湿鞋子。一段段的倒卧在地的树木粗的直径可达一米有余,细的更是不计其数,长满了绿苔藓, 或者腐朽碎落,疏松的摊开在地面上,露出橘红色的树芯。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这片干净的“橡皮泥”地后,那条下游曾流经雨崩村旁的小溪也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并拢过来,平行地流淌于我们的路旁了。
穿过原始森林就到了大本营,这里是91年中日登山队建立的一号营地,跟着登山队登顶的失败和禁登令的颁布,这里就成为了为转山藏民和徒步者提供食物和水的补给休息站了。 大本营由几个临时休息站的木棚和几座木结构房屋构成,全部由一根根圆木钉造而成。木屋外袅袅的炊烟为过往的转山藏民和游客烹煮着酥油茶和开水,还可见牦牛和骡子在木屋附近吃草。 营地两边的山上长满了绿植,并且因为季节的原因,有一部门的颜色转为橘红和浅黄,雪山融水顺着山坡留下,形成一道道白色的细线,点缀在色彩斑斓的山坡上, 好似赋予了这锦绣的景色以生命力,一切都生动起来,这就是天堂里的烟火人间。
大本营后是一片广阔的荆棘地带,向两侧一直延伸到山脚下,荆棘是多刺的,但是叶子是鲜红色的,分外夺目,乱石间有一截截的断木, 拔起的树根舒展着干枯的根须, 颜色都是灰白的, 且表皮已被风蚀得很光滑了。 面前这些使我联想到了西纪行里妖怪出没的场景。 后来才知道这是91年中日登山队失败时雪崩造成的气浪将大本营前的参天雪松全部连根拔起造成的。山涧里充满了圆滑的石头,冰湖流下来的小溪在石头之间流过,时隐时现,时而宽广时而狭窄,分不清哪里是溪的边缘。这里的一切锦绣都是天然天成的, 无需任何润饰,各自以其自由的方式描述着锦绣的意义。
接下来便是这最后一个障碍了,山不高但是爬起来极为辛劳,由于山坡较陡,而且路很窄,也因为植物都是灌木所以视线不好, 小薇不得不逛逛停停,时刻搜寻每个队员的踪迹。他老是在最难题的路段给大家讲述一些他的更为难题的经历,诸如体校的魔鬼练习课程,之前发生的山难历史等等,借此鼓励我们继承坚持并且分散我们对难题和路程的留意力, 可谓是煞费苦心。 究竟是在海拔4100米以上的高原做大耗氧量的运动,我已无力回应他的讲述和鼓励, 只有不时的回头关注并点头应和一下了。待爬到山顶, 便可见躲藏在这白色锥形雪堆下的是一汪玉石般润泽的湖水。这就是冰川融雪所形成的位于海拔4210米的高原天然湖泊了。冰湖的面积并不大,湖底和湖岸周围由碎石铺垫而成, 好似镶嵌了仿古纯银外框的秀玉吊坠一般高贵而典雅。湖水并不透明但却绿得可人,甜蜜而温顺。轻轻略过的轻风在湖面上微微荡起了涟漪,好像在传递着神峰与冰湖之间的某种对话。千万年的相依相伴, 风便是他们的信使, 以超越语言的方式明示着永恒。
神瀑,就是雪山融雪后,水沿悬崖倾斜而下所形成的,位于五冠峰四周,由雨崩上村来回需要16公里。
仍由徒步者之家出发,一路下坡500米就到了雨崩下村,这里也有一个骡队,需要骑行骡子的人就在这里抽签选择骡子。马夫们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边,观查着都有哪些人预备骑骡子,比较着谁会轻瘦一些,暗自祈祷自己不会被体型最大的一个抽中。队友中的最为健硕高大的洪哥大声念出了“19号”,只见其中一个藏民张大了嘴巴,一脸错愕的表情,布满恐惊惊奇的目光,双手拍着自己的胸,好像在用藏语说着什么,显出一副“天哪,为什么我这么倒霉”的样子。我们看到这里全都笑了起来,他也笑起来了,笑得如斯憨厚如斯纯朴。我们不需要语言沟通就全部理解了每个人笑声的内容,但一切都是善意的,也因此才会笑得如斯清澈。 这个藏民牵过了一匹矮小的骡子,身高还不及洪哥的腰部,体重好像也与洪哥相差无几,看来又是一匹“童工”了, 大家又一次笑了起来,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马夫会有如斯强烈的反应了。 但这就是抽签的意义所在,介入规则的人都必需遵循它,这个“不幸”的马夫只得欣然接受这个现实,但是那份憨憨的笑却使我们印象深刻。那不是愁眉不展,不是哀怨扼腕,不是垂头懊恼,不是急躁愤怒,不是粗言秽语,而是用憨厚纯朴的笑往返应我们的笑声。
铺排好骑骡子的队友后,小薇便带着选择步行的我们上路了。 雨崩下村建在山脚下的一片旷地上, 这里有白墙黑瓦的屋舍,也有自由放养的牦牛悠闲地啃食着青草。穿过这片草坪后就来到了一条小河旁,河水水位很低,有部门河床裸露着,转山的藏民就捡起河床的石头摆起了玛尼堆,一座座散布在没有水的靠近岸边的河床上。河的两边是茂密的森林,森林以外则是山,在这样一个山谷里我们沿着河边走了没多远就开始了爬山的山路。这一段路非常远,好在山坡并不陡,看着高大蔽日的树木分立山上,看着色彩斑驳的树叶落在青石小路,我好像已经忘却了步行的劳累,反而感到娴静舒服。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达山顶, 面前豁然爽朗, 好一片郁郁葱葱的阔叶矮植,好一条曲折蜿蜒的石路。休息站有三间小木屋,袅袅炊烟不断升腾着,屋旁的牦牛甩着尾巴,逛逛停停,挑选着喜欢的“口味”。 丝丝缕缕缥缈的白云环绕纠缠在两侧的山顶上,好像在这里天堂也近在咫尺触手可得。云的白色与山间深浅不一的红、黄、绿交相照映,化成了多姿多彩的人间仙境。
走过这片平地后再爬一座小山便可到神瀑脚下了,对于挑战过冰湖的人来说这其实不算什么。这座小山只生长了一些灌木荆棘,但是路却很不轻易走,充满了大小、外形不一的碎石,一旦没有掌握住平衡就极会摔倒或者打滑。神瀑的高度在百米以上,藏民把这里的水称为神水,虔诚的信徒不畏刺骨的冰凉径直走到瀑布下,环绕下落下的水流行走一圈或者三圈,来祈祷自己的愿望得以实现,洗去自己的罪孽,向天堂走近一步。神瀑的水流是不断变化着的,天晴时据说还可以看到彩虹,当有人在瀑布下面转圈时水流还会由小转大。藏民的衣服被水淋得透湿,但他们说,这水是圣水,淋不湿的人都是罪孽深重的,能淋湿的则是洗脱了今生的罪孽,淋湿的人不会感冒,而且衣服会很快干掉。宗教的气力的确很伟大,它可以不断地给予人气力,不断指引心灵的方向,使信众虔诚信仰,并为之排除一切艰难险阻。 一路上碰到了良多不远千里前来转山的藏民,他们的精神面貌是我们这些都市铅华掩饰下的人所无法拥有的。 他们脸上布满了坚定与友善, 与所有路上经由的人热情地打着招呼“扎西德勒”。好像在这里连人的心也被荡涤纯净了,人与人也回复到了和谐与信任中。
香格里拉, 位于云南的西北部, 藏语意为“心中的日月”,英文SHANGRI-LA的汉语音译,英语发音则源于香格里拉腹地的藏语方言。香格里拉县就位于香格里拉地区的中央。这个县并不大,只有两条主要街道稍显繁华,独客宗古城间隔市中央也仅有两公里。首次途经期仅是补给和购买一些抗高原反映的药品和氧气等,并没有过多的停留,再次到达则是此次行程的最后一晚。下战书抵达时已经接近五点,小薇铺排了房间,公布接下来为自由流动时间。带着对这次旅行的留恋,我和Rona决定最大程度的利用剩余的每一分钟,尽可能留住时间逝去的脚步。
雕梅酒,光彩透明如琥珀,甘甜的醇香沁人肺腑,品似琼浆玉液,醉如举步踏入云霄……待到晚餐结束时我已经是醉意朦胧,面前的一切都是如斯的锦绣而又飘渺,似梦而又非梦,夜色迷朦而又温柔。我们来到独客宗古城,这里的红色灯笼和景观照明早已亮起,将古城的街道点亮,光滑的石板路上反射着红色光辉。固然时间只是接近九点但是古城已经开始安静起来,街道上的行人逐渐变得稀少。我们漫步在石板路上,向着古城边的一座小山走去,小山顶上是一座寺庙,半山腰处有一个世界最大的转经筒。据说只要顺时针转上三圈愿望就会实现,于是我们靠着精诚协作与默契配合,带着许下的愿望和夸姣的祝福,推动了这个巨大的转经筒。时至本日,手中还会有金属把手的坚硬冰凉,耳边还会有经筒被推转时的齿轮咬合声,脑中还会有这个巨大高耸、在夜灯照射下金光闪耀的经筒。回忆中天然还会有我们自己,会有我们默契的相互配合, 会有我们经历的锦绣时光,会有我们难忘的纯挚善良,会有我们对天堂胜境的留恋。
我们悄悄地坐下,望着夜色下灯光掩映的古镇,体会着身为过客的无奈凄楚。若干年后,时间逐渐洗去我们生命的色彩时,经筒依然会在这里守候,为天神传达信众的愿望。而不管时间如何更迭交替,神山也还会在那里等待着一批又一批的信徒前来朝拜。生命是如斯的短暂,我们是这伟大天然的一个不着名的过客,能够留住的也只是脑海中的这一段短暂的回忆。 而回忆又是如斯的脆弱,会跟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依稀难辩,我但愿这份回忆可以融入于我的生命之中,带着这份锦绣,带着这份打动,伴我一生……